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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忆忧烟波之偷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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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毛雨还真是不容小觑的,这一天一夜下来,到处湿漉漉的不说,就连气温也降了不少。

  “七姊妹的事情已经了结,我们几个是不是要各回各家了呀?”卷堆往火炉边又挪了两下屁股把手伸到边上烘烤着,一只胳膊肘拐碰着正在翻阅一长卷书简的寸言。

  “恐怕是的。”寸言并未抬头。

  “那你本来打算去哪里的?”

  “都可以。”

  “你们呢?”光是烤火还不够,卷堆干脆把两只手放在旁边暖和得正昏昏欲睡的更云腿上手掌手背翻来覆去地捂着。

  更云眯着眼把腿往自己方向收了一些,但卷堆的手像黏上了一般跟着挪过去,屁股也同样跟着挪。

  “问你呢,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我听飘飘的。”更云翻了个身背对着卷堆,手肘撑在软席上,一手拄着头很快进入半睡状态。

  “说到飘飘,她还没有出来?”

  寸言听到这里,不由得集中所有的注意力,虽然眼睛还在书上,但脑子里也是很想知道眼前这两人对话的下文。

  “是呀。昨天从陵园回来后直接进了自己屋就再也没出来过,连饭都戒了。哼,看来那个茱萸的死对她来讲影响很大。苏桂也留信说回家去了,连个打探消息的人都没有。”

  烦躁又气愤的更云!这个时候很容易就会把他惹毛,卷堆识趣地撤回在他腿上摩擦取暖的手。

  寸言一言不发低着眉眼又看了几排字,然后整整齐齐地把书简捆好,放在身边的矮几上,果断起身朝屋外走去。

  “去哪儿呀?”卷堆扯着嗓子叫唤,然并无应答。

  叶轻飘的屋子房门紧闭,门口那只小老虎紧贴着门槛缩成一团在微风中瑟瑟发抖,但不管怎么缩还是有些雨丝被风送到它身上。桑榆人民要是看到他们传说了几千年的神秘‘拥钓’现在被如此这般怠慢,恐怕会有一万个人跳出来不答应叶轻飘把它带走吧!

  听见有响动,那小家伙埋在两腿之间头上的那两只小耳朵先抖了一下,然后抬头“咻”地朝着有声响的方位警觉地望去,眼睛精明又凶狠。

  见是寸言,小老虎眼皮立马又慢慢垂下去一些,全身肌肉也放松下来,那些绒毛又在风中抖动着。

  “……嗯……啊……”这真的还是一只奶老虎。

  寸言双手搂起它,软绵绵的身体很是暖和。他把它放在一只手中,另一只手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揩拭着它被毛雨打湿的地方。

  “叶轻飘。”寸言把老虎抱在怀里,轻轻扣着门环,里面没有应答。

  “谈谈吧。”

  寸言等了一会儿,既没有应答也没有人开门。

  “我数三声的时间给你准备一下,例如穿个衣服,擦个鼻涕眼泪什么的!”寸言这样的哄人方式真让人觉得生硬。

  三声过后,寸言缓缓推门进去,在推门这个过程中随着视野的变化他把屋子里打探了一周——叶轻飘并不在房间里。

  一颗心“咚”地往下掉了一截,走到屋子正中才看到门正对面的屏风处一截衣角露在外面,寸言这才缓了口气。

  这屋的那头算是个檐廊,有门有窗,只不过平时都是用屏风隔开方便采光。叶轻飘整个人抱腿窝在竹椅中,眼光盯着走进来的寸言然后锁住他直到他在桌子的对面坐下。

  雨丝从檐外斜飞进来,偶尔也会有那么三两滴拍打在脸上,让人愈加灵台清明。

  坐定后,寸言扭头从栏杆外看出去:青瓦飞檐、木梁铜铃,风景倒是独好,繁华到喧嚣的桑榆竟也有如此斜风细雨的宁静时光!

  跟想象的不一样,以为她至少是埋头不想见人,但是她却一直盯着他看,他已经坐下了还是依然紧盯着,整个人有一种少见的成熟。

  本来是设定好了进来后自己对其察言观色的,这反转就反转吧,关键在于叶轻飘盯着自己看的时间太长了。这,哪有姑娘家这样毫不避讳一直盯着一个男人看的!

  寸言以为凭自己对凡事的一贯漠然和淡定,掌控全局毫无悬念,于是心里略作思量收回目光也不言语笃定地接住她的眼神,但一种尴尬的感觉在胸中轰然膨胀又说不上来为何尴尬,所以很快败下阵来,目光不由得转向别处。

  内心从未有过的慌乱,又不由得想要去对抗。再看她时,她已经低头去逗他怀中的小老虎。

  白皙的脸庞,扑簌着的睫毛,侧影下挺拔的鼻梁以及微翘有些调皮的嘴唇。第一次目光如此长时间地停留在一个女孩子脸上,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内心的波澜无法平静下来,他甚至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在使劲蹦跳。不是宠溺可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他想要好好看她,哪怕看到的就是这样口眼鼻唇零散的感官反馈。

  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把她当成是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姑娘,而是一直放在和自己一样的高度,而且很近,要不然也不会急匆匆赶过来。

  掣荡不缺好看的姑娘,到了桑榆更是,可是“女孩子”这个词却第一次让他在心尖上有了明明白白的强调,毋庸置疑,她在自己眼中很特别。

  “呸,寸言,你在干什么?”这样有失分寸让寸言一时间陷入恐慌,他在心里使劲啐了自己一口。

  他为自己有这样龌蹉的想法而感到手足无措,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坦荡的人,可是这一刻……“不,不,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寸言,这是一个人生最美好无忧的年龄,你只是欣赏罢了!”寸言这样小心翼翼按捺住自己躁动的心,可是他突然间又想起昭枣,只比叶轻飘大一岁,可是怎么就没对她这样想过……

  刚刚找到的还能凑合的理由就这样轻而易举被攻破,寸言的一颗心跳跃摇摆得毫无节奏感,额头上不由得急出了汗珠。

  “你,怎么了?”

  寸言回过神来,眼前叶轻飘一双纯净清澈的大眼。

  “哦……”寸言抖抖衣袖,眼光闪烁了好几下:“你还好吗?”

  叶轻飘咬住嘴唇低下眉眼轻轻摇头。

  “是因为茱萸?”这话一出,寸言对自己真的感到失望,明明知道这不是主要原因,可还是脱口就出。

  “不仅仅。”叶轻飘眉头紧蹙:“我想不通为什么死去那么多人,都是围绕她,她却一点都不动容,还有为什么她要用落瑛刺杀死凤尾,还有‘宿掩’,他们真的非死不可吗?”

  “你是因为对唤蘅失望才有这样的想法?”一说到正事就变回心无旁骛的样子,寸言感到很放心。一辈子内心恐怕也再不会像刚才那样拧巴和纠结,这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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