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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大帝--惊风密雨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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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康熙帝义释王吉贞 伍次友悟禅大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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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放了,未免又便宜了王辅臣。

“你这个马鹞子的大少爷就这么点胆子?”康熙想定了,有些调侃地说道,“抬起头来听朕说!天下人千反万反,朕不信你父亲会真反,若真的反了,朕不杀他,天也要杀他!莫洛这人素来自大轻浮,你父亲手下不少人是闯贼、献贼的旧部,原难节制,激出了这场兵变,他被裹胁弹压不住也是有的!”

“这是朝廷的恩恕,万岁爷的明鉴!”王吉贞做梦也没想到康熙会这样讲,连连叩头答道。

“朕召你来的意思——”康熙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你星夜回去,宣朕的命令:你父亲的罪在疏忽大意,杀莫洛是下面人背着他干的,朕知之甚详。叫他拿定主意,好生约束众人,为朕守好平凉,不要听旁人调唆。只要有功劳,将来连杀莫洛的事,朕也一概不究!”

“是是是!”

“你心里必想,朕此时说得好听,到时候便会爽约,是不是?”

“是——臣不敢!”王吉贞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是不是,敢不敢由你想,由你说!”康熙说道,“你父亲若真的反了,朕岂有不杀你之理?当年你父亲来京见朕,曾赐他一支蟠龙豹尾枪,你叫他取出来好好看看,好好想想,把事情挽回来,便是一大功劳,朕赏赐尚且不及,怎么肯杀他?”

“喳!”

“你去吧!”康熙摆了摆手,吩咐立在殿门口的狼瞫,“着兵部给他办通行勘合!”王吉贞这才伏地谢恩,汗透重衣地去了。

“万岁,”索额图诧异地问道,“就这样放掉他?”熊赐履也道:“万岁,他这一去,王辅臣便没有后顾之忧了。万岁还该深思熟虑!”明珠却笑道:“奴才倒以为主子处置极好,王辅臣若真心造反,还管什么儿子不儿子?王吉贞回去说得动,固是大幸;便不听,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样的稀泥软蛋,能派什么用场?”

明珠这奴才把自己的心思看得这样透,康熙不禁眉头一皱,却道:“你们还该去瞧瞧伍先生。他心里烦乱,不要大家一窝蜂儿去。唉,朕的这个老师,造化不济呀!”

伍次友已是渐渐复元,只是神情淡漠,呆呆的,一坐便是半日。康熙听了太医的话,仍将他安置在何桂柱府邸——当年的悦朋店,已改为何桂柱的私邸——旧景触目,往事刺心,最易恢复神智,果然一天好似一天。这中间熊赐履、明珠、索额图、魏东亭以及魏东亭的几个兄弟几次来看望他。大家见他精神渐好,还操心要去看望周培公,就都放了心。不料云娘断七之日,伍次友便停了饮食,点起息香瞑目静坐,任何桂柱百般劝慰,只是微笑不语。直到第二日,何桂柱才瞧出来,他竟要立意自戕!不禁慌了手脚,忙入宫请见康熙。

康熙正抱着一个手炉出神,图海和周培公垂手侍立在两旁,案上放着一张京畿旗营驻防图。见何桂柱匆匆进来,以为小毛子的信儿有了,康熙便将手炉儿放在大炕上,等他礼毕,方慢慢问道:“你见着王镇邦了?”

“回主子的话,”何桂柱怔了一下,忙道,“还是前儿见的,他说不知道小毛子去了哪里,——吴应熊那里我去了两次,门上人说吴应熊病了,见不得客。”康熙默谋一阵,又道:“伍先生病可好些了?”何桂柱含糊答应一声,说道:“奴才就是为这事来的,病瞧着是不相干的了,只是不吃不喝,像是要寻短见似的。奴才寻思,或许主子见他一见,说不定就会好的。”

“他的这病还是因朕而起,恐怕不是解劝一下就成的。”康熙叹道,“不过朕还是去一趟吧,嗐,这里一堆事情……偏是愈忙愈出事!”图海听了问道:“伍某病体不是好些了么?何不宣他来此?”康熙笑道:“你敢用‘伍某’二字,胆子不小啊!他与你不同,你是朕的奴才,他是朕的师友!”

周培公已明白康熙的意思,并不准备要用伍次友入阁做官,便躬身赔笑道:“伍先生有大恩于我,这次来京尚未见面,可容奴才先去瞧瞧?”

“心病难医呀!”康熙有些犯难地说道。

“佛法无边。”周培公应口答道。

康熙目光一闪,笑道:“好,真有你的!”他已有了主意,“这样吧,五台山菩提大师来京,在大觉寺挂单,太皇太后和朕都见过几次,实在是个有道的高僧。你和何桂柱约了伍先生同去一趟,请以三乘教义惊他痴迷之心,或许会好的——至少不会再寻短见。你们去吧,朕自有安排!”

周培公和何桂柱约了明珠一同来到悦朋店,方是巳初时分。明珠一进门便问何桂柱的长随:“先生呢?这会儿还在打坐?”那长随躬身答道:“伍老爷正在做文章呢!”三人听了对望一眼,来到后堂檐下跷起脚儿隔窗瞧时,不禁呆了:原来里边摆了香案,上面供着四个碟子,放着细巧点心,信香缭绕,满室静穆——伍次友叩罢头起身,展开诔文朗声诵读:

岁次康熙十二年腊月十七,天下第一绝情负义、丧心病狂之扬州书生伍次友,谨以不腆之仪,微物四色,清酒一觞,致于灵秀仙姝云娘贤妹神前。怀终天之悲,抱无涯之恨,下陈愚衷曰:女之生也,不知何许人。怀红线之绝技,秉古押衙之高风,长剑飘流、琴心惟微,以红妆而巾帼,下终南之巅,行太行之古道,寒芒所指,奸徒授首;谈锋一触,婉辞洗心。明月素心,清桂之姿,携三尺剑,抱不悔心,附予不二之蠢物,折兰于怀,同为沦落萍踪之人……

“大哥写的好文章!”瞧着伍次友的泪水不住往外涌,明珠忙在外大声说道,便携了二人一齐进去,笑道,“只是里头尽是不祥之语,兄弟却不忍听。”

“培公也来了,我前儿还说要瞧瞧你呢!”伍次友淡淡说道,“都请坐,柱儿也坐了罢。”何桂柱原是伍家家生子儿奴才,伍次友不发话他是不宜就坐的。

何桂柱一边谢坐,一边笑道:“二爷如今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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