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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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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可知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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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国帝都,正廉殿。

富丽堂皇,檐牙高啄,瑶台琼宇,宫门千重。

大殿金灯倾照深宫,繁层绣纹漫丽的云帷静垂于龙榻之间。一位身穿黄袍内衫的中年男子昏睡在龙榻上,金针布于前额脑顶。龙目紧闭,双眉微微皱起,双鬓边的霜色依显苍老,但脸色却已褪去初见时那抹病态的青白。

片刻后,鸣予瑶起身,逐一收起金针,从药箱中拿起数只药香点燃,青烟微晃,舒香四溢,佳人缓退,幔帐轻放,将一方药香拢起。

见自家小姐诊治完毕,子清连忙递上一叠暖帕,“小姐辛苦,子清刚用热水浸了,小姐擦擦手暖暖吧。”

鸣予瑶接过帕子,擦了擦手,柔声道:“无妨,我不冷。”

子清傻笑,“嘿嘿,也是,自狄亲王知晓小姐每半月都要来这正廉殿为雍皇布针治病,这正廉殿啊便再也觉不出一丝寒冷了,只怕这正廉殿的温度不比咱暖瑶阁低多少,小姐好福气,狄亲王当真是把小姐放在心尖尖上呢!”

听着子清的话语,白裙女子抿嘴淡笑,起身给自己添了杯暖茶,面色不以为然,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她知晓他对她的好,从未减少半分,但他如此,她亦如此,所以她从未觉得受之有愧。

子清侧眸,看了眼病榻上的雍皇,低声问道:“小姐,如今你诊治雍皇已四月有余,依雍皇现在的情况来看,再过两至三月,便可以醒来了吧?”

鸣予瑶半垂眼帘,缓缓浅啄手边清茶,细瓷薄盏中汤碧如玉,嫩芽城朵,浮沉不止。

许久,雕花茶盏放下,淡淡语声响起:“时日已过四月,子清,你可知武亲王那便战况如何?”

见白裙女子并未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又问起远在天边的战况,子清神情一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子清不知。”

鸣予瑶眉眼略细,双目中略染不悦,“我不是曾经嘱咐过你,注意北方战况吗?如有差池,你当如何?”

“可……”面对小姐的质问,子清心中悲愤交加,“可小姐身子经不得思虑劳累,北方战况如何那是武亲王与冥武楼的事,谷中身处穆国的势力已在全力相助了,怎会出现差池,更何况谷主也已下令不许小姐参合此事了,就算出现差池,小姐远在雍国帝都,能为远方的武亲王做些什……”

鸣予瑶轻轻一抬手,打断了子清的急言,“我平日里真真是将你惯坏了,如今你已将我所言视为废话,那我便留不得你了。”脱去平日里的轻柔,此时的白裳女子眸色深静,探不出喜悲,“战事未平,阎皇谷分布各国势力交纵不清,许多事情亟待处置,你今夜便整理行装,明日清晨自行回谷吧。”

子清大惊失色,万悔方才所言,连忙跪下道:“小姐息怒!子清只是担心小姐身子,子清错了!子清错了!”

鸣予瑶幽幽扫了一眼花容失色的下跪女子,“子清,你自进了阎皇谷便留在了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你可知晓我的性子?”

听闻鸣予瑶清冷话语,子清一时愣在原地,眼眶的泪水止不住的下滴。小姐性子偏激,她如何不得知?

纵使平日里作为阎皇谷大小姐所展露的轻柔温婉善解人意一一呈现,但骨子里身为阎皇谷少谷主的刚毅决断,不让他人也绝未泯灭。

如遇心中所爱,纵使残破不堪,她亦惜之爱之。如异心中所爱,纵使价值连城,她亦嫌之弃之。而如今,她是碰了她的逆鳞了么?

但子清怎么也想不明白,那远在北方作战之人是武亲王,并非狄亲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