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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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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回忆少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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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旭日转斜,竹影渐长。

鸣予瑶起身,透过玉帘云帷看了看屋外浅柔的光芒,转身对青衣女子道,“丑时应该已经过了,晒了两三个时辰了,该收了。”

推开竹门,看着屋外一地的药材,子清秀眉拧起,将最后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腮帮轻鼓,转过头来,一脸迷茫口齿不清的问面前女子,“小姐,雍皇病情如何?”

同为医者,子清医术如何鸣予瑶心中自知,如今子清如此寻问,倒是让鸣予瑶一时迷惑,不知为何。

“你觉得雍皇病情如何?”

贝齿咀嚼桂花糕,丹唇却高高翘起,眉峰再拧,面露疑色。“小姐,其实雍皇之脉象我也探过,无非就是心悸交瘁,体弱气虚,进补过烈,伤及根本。病情虽重,但只要对症下药,药到病除,人醒神清也不过月余。”言语未结,转头看向女子接言,“小姐为何要施银针灸穴,半月一次,灸需十次,在家上药膳调理,等雍皇痊愈岂不得一年半载。”

微风静扫,竹叶徐摇,鸣予瑶看着面前一脸疑惑的女子迟迟不语。

见自家小姐沉默不语,子清脑子歪念一闪,粉舌轻吐,摇着女子臂膀面带讨笑道,“嘿嘿,子清知道了!小姐之所以延长治疗周期,定有小姐的想法与主意。子清医术不如小姐嘛,肯定没看出脉中端倪,如此乱说,小姐莫怪我啦。”

见女子一脸谄媚,鸣予瑶心底的阴郁似被暖阳拂去。“那自明日起,将我此行带来的医术再逐一翻背一遍。”

“啊……”

不顾子清面呈苦楚,鸣予瑶按下心中偷喜,面色肃严,“不得怠慢。”

低首沉声,一脸衰败,“是……”却又忽地想起什么,子清猛地抬头,大眼忽闪,“那小姐,你在脉象你探出了什么?”

淡笑回答,“毒。”

女子美瞳圆瞪,捂嘴大惊,“什么毒?”

措不及防之下,鸣予瑶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什么毒?这让她如何回答于她,难道要告诉她,此毒源于阎皇谷,此毒创于父亲,此毒父亲只传于儿时的她与瑄哥哥两人。

僵态稍瞬即逝,女子责意突起,“什么毒都不知道,更应该好好用功,待你悟透其毒,再道之于我。”

“哦。”子清萎顿嘟嘴,又怕小姐再怪,立马换上笑脸,“那小姐我去收药材啦。”迅速转身逃开。

待女子跑远,鸣予瑶从袖袋里拿出谷内战隼截获的那枚短笺,打开短笺,并无半点磨痕,只有一枚未刻完的方章印记殷红刺眼。

柔阳轻洒,思绪游离。

……

…………

年少时

阎皇谷,夏之馆,青瓦房。

房间整洁却杂乱无章,一粉衫玉琢女童躲在墙角,玉兰青花屏风将瘦小的身影遮挡起来。四下无人,一片静谧,只有那墙角里洗洗雕琢的轻响与屋外飞鸟的清鸣会相呼应。

一白衣少年自秋之谷青石路羊肠小道,穿过枫叶林进入夏之馆竹林深处,轻敲木屋房门,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妇女体态丰润,头发斑驳染雪两眼却神采奕奕,岁月风霜在脸上留下痕迹,却掩饰不住她曾经的美丽。

白衫少年看见来人,身形微隆,行了一礼,“陈嫂,瑶儿在吗?”

看了眼少年手中的食盒,陈嫂眼角皱纹中的笑意逐深,“瑄少爷又做甜点给小姐了啊。”

少年嗤嗤一笑,目光清澈明亮,却也透着些许少年的稚气与对女孩的疼惜。“五日一次,也不算多,陈嫂千万别告诉师傅啊。”

妇人语气责怪,面色却尽是慈爱,“你这么惯着小姐,任凭谷主再如何严厉,我看也是毫无用处咯。”

少年眉染温雅,再次鞠躬,“谢陈嫂厚爱。”

妇人也不做作,受他一礼,爽朗笑开。片刻后,似想起什么,凤眼微眯,对少年挤了挤眉,悄悄说道:“近日小姐与瑄少爷用完午膳之后,佯装回屋歇息,其实都不在屋内噢,直至你晚课结束前半个时辰,才会偷偷溜回房内等你噢。”

少年闻言微愣,目色带疑,看着妇人。

妇人也未言语,只抬头看了看对面侧方的青瓦房,丹唇勾起一丝慈意。

顺着妇人的目光,白衫少年了然,行了退礼,提着食盒缓步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