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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认宗归谱再遭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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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因为地形高亢,土脉沙脊,田地十之八九只堪种植棉花豆类,至明朝中期,苏州府嘉定县通邑栽种棉花,比户织作昼夜不辍,暮成布匹晨易钱米,棉布和粮食交易日渐活跃。

内中有一镇,曰娄塘镇,虽系弹丸之地,所产木棉布匹却数倍于他镇,客商鳞集,往来贸易年必万余银两,装载船只动辄以千计。

为了渔利,娄塘镇跟苏州府其他地方一样, “牙侩”(专以介绍买卖为业的人)纷纷开设或大或小的牙行,凡棉花布匹纱及米粮柴禾,不经牙行,均不得贸易;“脚夫”(装运货物的劳力)则什百为群,把持地段肆意勒索,若不遂其欲,往往造成货物拥塞河道市口。

镇上住着一周姓人家,主人叫周奎,入行牙侩五年,即开设了镇上最大的一家棉布牙行,六个子侄由大侄子周铎领班,其余五人任脚夫组长,掌握了一支上百人的脚夫帮。牙行和脚夫帮互为呼应,周家几乎垄断了镇上所有的交易。

说是五年,其实也不过就两年多一点儿的时间,因为再往前数,周老太爷和兄嫂都健在,周奎还当不了家。

按照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凡周氏子孙都应拜求族长,“认宗归谱”。

然而,周奎率子侄无数次上门拜求,族长周鼎新不知犯了哪根神经,不要说应允,连面都不让见。

这次也没能例外,周奎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之前,他嫌咱们叔侄一贫如洗,如今咱们叔侄好歹也算有些身份了,上的礼也不比别人家少,可他为什么还不肯见咱们呢?”

侄子周钟茫然地摇了摇头,长子周鉴接话道:“还能为啥?我去了解过了,这个老东西暗中派族中的四个长老把咱们调查了个底儿朝天。”

周奎“哦”了一声,急切地道:“他们怎么说?”

周鉴稍顿了顿,道:“他们把前年镇上的米荒事件归罪到了咱们的头上,还说爷爷是被您气死的,大伯溺水致死,是因为想报复您的人错把大伯当成了您,大娘暴病而亡,则是因为您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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